讀《紅樓夢》有感:“魚眼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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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有很多“魚眼睛”的人。面對殘酷的現實生活,他們變得污濁了,不如當初的純靜恬淡。我們不能變成這樣的人。

讀《紅樓夢》有感:“魚眼睛”女人

曹雪芹是我挺佩服的一個人,一部《紅樓夢》,就把四百八十名性格迥異的女子寫得各有千秋、形態各異。

什麼性格的人用什麼樣的語氣,說什麼樣的話是曹雪匠描寫人物的一個突出特點。他筆下的人物僅憑對話就能立體和豐滿起來,使讀者猶如看見真人一般,記憶深刻。

能在一部書裏看見如此多類型的女子並不多見,不知除了《紅樓夢》外,是否還有其它?不說人物數量,就單單憑他對女子的透徹瞭解與體貼關愛,都不得不讓人擊節讚歎。

在封建傳統嚴重歧視女性的年代,他不從流地認爲女子比男性更爲出衆和有能力。他在開篇就這樣寫道:

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鬚眉,誠不若彼裙釵,我實愧則有餘,悔又無益,大無可如何之日也!

曹公看待女子的角度同一般的男性不同,在他的文字裏,沒有對女子的猥瑣與不屑,更不會特意地貶低與嘲諷。他尊重每一位女性,即使是地位低下、自私貪財的婆子,他都能看見其背後的不得已。雖然這種不得已讓他厭惡與痛恨,但他仍把這種任由生活腐蝕的人性轉變歸結於了泥做的男子。

他不認爲女子成爲了男性的附屬會有多好,相反,容易深受其害,被其污濁,不如當初的純靜恬淡來得通透而誘人。

他在書中借丫頭春燕之口,套寶玉之名就這樣說道:

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不好的毛病兒來;再老了,更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分明一個人,怎麼變出三樣來。

這種“魚眼睛”的年長女性在他的人物角色裏太多太多——陪房、管家婆子、奶媽、粗使婆子等等,各種階層都有。

級別高一點的陪房,便仗着背後主人的權勢媚上欺下、爲虎作倀、仗勢橫行,成爲了人人痛恨,卻又因其背靠大樹,無法傷及根本,只能任其作威作福的“惡霸”角色。曹公也只得借寶玉之口憤慨:

奇怪,奇怪,怎麼這些人只一嫁了漢子,染了男人的氣味,就這樣混帳起來,比男人更可殺了!

見風使舵的管家婆子更是精明世故的人精,見人說人話,遇鬼說胡話。爲了排除異己,也是各種明爭暗鬥、拉幫結派,毫不手軟。 就如王熙鳳所說:

咱們家所有的這些管家奶奶們,那一位是好纏的?錯一點兒他們就笑話打趣,偏一點兒他們就指桑說槐的報怨。“坐山觀虎鬥”,“借劍殺人”,“引風吹火”,“站乾岸兒”,“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掛子的武藝。

可見這些“魚眼睛”們修得有多圓滑與奸惡,就連主子們都不得不對她們時刻保持着警惕。

而那些欺軟怕硬的奶媽們,更是仗着對小主子們有恩情就倚老賣老,對別的小丫頭居功自傲。不僅膽大妄爲,還自私貪婪。

就連從嫁進賈家的那一天就掌管着整個家族事務,見慣了各種人心叵測,身份地位最高,但能知善辨惡的賈母都對她們大爲不滿地說道:

大約這些奶子們,一個個仗着奶過哥兒姐兒,原比別人有些體面,他們就生事,比別人更可惡,專管調唆主子護短偏向。

可見這些“魚眼睛”們活得有多混沌,老了老了不但得不到小主子們的尊重,還不受衆人待見,成爲了專會生事的“惡人”。

本是窮苦之人的粗使婆子們,也被貧困的生活煎熬得利慾薰心。雖做着漿洗和看管園子花草的粗活,卻也不放過任何一個生錢的機會。不但吝嗇小氣地剋扣着“乾女兒”的工錢,還搬弄是非,藉機挑拔丫頭與主子的關係,發泄個人私怨,讓園子裏整日爲了些雞毛蒜皮而雞飛狗跳的不得安寧。真真是唯利是圖到愚笨糊塗。

這些“魚眼睛”們同如水般清澈地女兒們反襯出了人性的轉變有多麼地可怕而不自知。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爲了生活苦苦掙扎,被權勢與利益矇住了心智,而日漸惡濁了起來。

與泥做的男子混爲了泥水一汪的女人們,是該隨着日月慢慢沉澱出一片澄淨,還是攪起污濁,就要看各自的智慧與能力了。

作者:又耳

公衆號:又耳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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