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希望的美文欣賞:窗外

來源:瑞文範文網 2.22W

本站:窗外有光,轉身看看窗外,看看窗外的光,看看未來的希望,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窗外》。

關於希望的美文欣賞:窗外

窗外有光。

李于歸猛的伸手拉扯,窗簾應聲而起,牢牢遮住窗外那偶然乍泄的銀白色的月光。

耳畔傳來一陣陣低笑,聲音稚嫩的很,語調卻十分森然。爲這被涼意浸透的夜,平添一分入骨的涼。

“咯咯…咯咯咯”笑聲語氣與清冷的空氣交纏着,充斥了整個小屋。

李于歸搖頭,快步走向身邊那張病牀。病牀上躺着一個女孩,女孩額前的碎髮早已被汗浸溼,嘴卻大大咧咧着,嘴角上揚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笑聲一串一串的從她嘴裏蹦出來。說是笑聲卻少了些童真,更像令人毛骨悚然的詛咒。

“蕾蕾乖,沒事的,我在,我在。”李于歸替她攏了攏額前的碎髮,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她的肩,細細安撫着。

女孩的哭聲小了下去,神態終歸平靜。李于歸鬆了一口氣,愣愣坐在牀沿,看着女孩兒的睡顏,怔了許久。直到背後一陣猛風吹來纔回了神。

“窗,窗沒關…”李于歸急忙回頭,那被風颳起的窗簾角使她心裏猛的一驚。她迅速起身要去關窗。

許是起身的動作過於猛烈,不由得一陣眩暈。

“啊啊啊啊!!”耳畔倏爾響起一陣尖銳的喊叫。被李于歸驚醒的女孩口中又發出尖叫聲。猛得攥住了她的的心臟。女孩面部扭曲着,尖叫一聲響過一聲,她發瘋般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

“蕾蕾!”李于歸又急忙往病牀走去。

又一陣狂風吹起了窗簾,使它以瘋狂的姿態在空中飄揚示威。

窗外月光如練,似白晝般清明。

光,是光。

李于歸瞳孔猛縮,渾身止不住戰慄。

“啊啊啊!啊!”女孩發出的尖銳的聲浪,一下又一下地衝擊着她的耳膜。她止不住地發顫。腳底發軟,一陣沒由來的心悸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窒息感越發強烈。

李于歸像猛然暴露在陽光下的吸血鬼,被扯去了屏障,她緩緩蹲下身去,顫抖着將自己蜷縮在一起。

“小李,這就是你以後的病房了。”護士推開房門,一股隱隱的黴臭味鑽進了我的鼻腔。

我皺了皺眉,擡手揮了揮,才微微驅散了些許黴味。

這個所謂的病房,當真陰暗的可以。進了這病房,便不知是昏是晝。無視護士在耳邊絮絮叨叨說着的話語,我快步走向窗邊,擡手一扯,外頭的陽光才猛的照射進來,驅散了一屋子的陰暗。

我舒坦的呼了口氣,餘光卻似乎瞥到了一團黑影。

“我天!這裏怎麼有人啊?”一個女孩蹲在角落,身軀微微顫抖着。

護士連忙走上前來,將窗簾重新拉上。打開了房間的電燈。

“這是你同病房的室友,小季。”護士見怪不怪的看了一眼被稱作小李的女孩,沒好氣地開口。“還有一個孩子,這會兒不在這。”

“哦…”我看着小季,怔了怔。“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沒關係。”她緩緩開口,可還在顫抖的聲線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抱歉,讓你見笑了。”她聲音中透着恐懼,雙目無神。

我扭頭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熟睡的徐蕾,搖了搖頭。自打進了這醫院以來,這是我第二次看見小季發病了。

“很奇怪吧,”小季笑了笑“見着窗戶外面就嚇得要死,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我已經很久沒有從窗戶看外面了。”

我攤了攤手,聽上去確實匪夷所思。但是在這個地方要是沒有這種現象,那纔是真的匪夷所思。

畢竟這是一家精神病院。精神病院裏的怪事兒層出不窮。比如夜裏做噩夢,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同病房女孩徐蕾,比如樓上總是夜半出來“閒逛”的張太太,再比如,無緣無故亂說我是病人,並且把我抓進來和這些人放在一起的醫生。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但也正是在這份不可思議中,匪夷所思變成了家常事。

“那,你到底是怕窗戶外面,還是真的怕‘外面’?”

她愣了愣,沒有說話。

“其實,我覺得吧,窗戶外面挺漂亮的。真的。”

她縮了縮肩膀,眼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

難得陽光明媚。

我趁着閒暇時間,出了病房,四處閒逛。不知不覺就晃到了自己病房外的窗戶旁。窗戶外的天顯得異常澄淨。

極目遠眺,透過醫院掉了漆的柵欄,似乎看見遠處有一曠野平地,灰褐色的土地上似該斑駁的點綴着什麼,在陽光下閃着熠熠的光,頗爲惑人。

“會出去的。”我握緊拳頭輕聲道。

背後突然一涼,我頭皮發麻,太陽穴突突地跳。急急扭頭看去。卻只望見窗內黑漆漆的病房。

我咪了咪眼,旋即舒了一口氣,哼着小調負手遠去。

“越美好,越殘酷,別妄想衝破枷鎖,這裏纔是你的歸屬之地。”耳畔的女聲虛無縹緲,卻又十分真實。

“該死,”我鬱悶的扯着頭髮,環顧着漆黑一片的四周,也不知是第幾次做這個詭異的夢了,雖然夢裏來去也就這麼幾句話,但不時想起來,也是讓人瘮得慌。

“小季。”我突然叫了一句。

“嗯。”她低低的應了。我大概猜到他是沒睡的,畢竟這麼些天來,也沒見她睡過幾次。

“那個,醫院附近是不是有一片空地,挺開闊的,就是…”

“那是片垃圾場。”小李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在我耳邊響起。

“啊,是嗎。”我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不知該說什麼。

“你睡不着嗎?”她問道。

“是有點兒…”

“你知道小蕾的事嗎?”她回頭望了望躺在病牀上的小蕾,輕聲道。

“小蕾?”我皺了皺眉,“她好像是有自閉症?”

“嗯,也不全是。小蕾的自閉症是被打出來的。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到這兒來了,家裏沒錢,養不起,又偏偏是個女孩,不受待見。在家裏沒少被她爸打。她爸是個酒鬼,發起酒瘋來六親不認,每次喝醉酒逮着小蕾就往地上摔,腦子被摔得不太靈光了,家裏嫌她是個拖油瓶,就把人扔這兒不管了。徐蕾腦子雖然不太靈光,卻還算得上乖巧,醫院裏的人都挺喜歡她。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歡望着窗戶外面發愣,一呆就是一整天。”她頓了頓,眸光暗了暗。

“她是在盼她的家人來接她。說來也可笑,也許是徐蕾信念太過強烈,她家裏人搬家之前來這兒看了一次,也正是那一次,徐蕾又被她父母接了回去。”她語言戲謔,神情卻未有半點放鬆。

“你猜這次她們接徐蕾回去,是爲了什麼?”小季突然問道。“哈哈,她們接她回去,是爲了把她賣給別人。她們見徐蕾在醫院長的不錯了,便琢磨着藉此賺一筆,權當補貼搬家的費用。”小季似癡迷了一般,自問自答起來。

“…徐蕾光腳跑來醫院的時候,身上到處是傷。她躲了她爸媽,直直奔來了醫院。”

“從那以後,就落下這個毛病?”我啞着嗓子,低低的問道。

“自那以後,躲在醫院裏,見着窗戶就怕,怕的要死…啊不對,是自那以後,就總是無緣無故大叫。”她答非所問

我閉了閉眼,心口堵得慌。明明沒有經歷過這些,卻還是能感受到入骨的疼痛。

那份疼,是在對外界的渴求被推翻後被牢牢刻在心裏的。消失不得。

“你真的…很想出去嗎?”她突然發問。

“嗯?應該吧…”我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出去幹嘛呢?要是不出去,也就不會受那麼多的傷……”

“什麼?”我懵了。

“沒什麼,只是要出去的機會,十分渺茫。而且,窗戶外的東西,也不見得有多符合你的心意。”

我深吸了口氣,覺得胸口蒙的慌。跳下牀伸手一拉,窗簾便被拉開。我大力推開窗戶,深吸了幾口氣。斜眼瞥見小季突然渾身發抖。我凝眸,迅速把窗戶窗簾拉好,逃回牀上。

“抱歉。”

“其實,我從沒有覺得窗戶外面會有多好的風景,有多旖旎的風光,我喜歡的的,從來就不是窗戶外的風景……我只是覺得,現實比空想好得多。逃避沒什麼必要,現實總歸還是要面對的吧。”我猛然睜開了眸子。

“當時的徐蕾,期盼着的從來都不是父母的良心發現然後再將她接回去,她只是喜歡這份現實罷了。”

“就像這窗外的月光,有時候也並沒有那麼高雅,月光就是月光,我喜歡它,只是因爲它是月光罷了。”

“窗戶外面的世界,自然是比不得窗戶裏的世界的,窗戶裏的世界,要麼過於美好,要麼過於兇殘,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徐蕾所喜歡的。現實再不盡人意,她也認!總比龜縮在這一片小天地裏要強得多!”我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嘶啞。四周一片虛無,

“你說呢?徐蕾,又或者說,李于歸?!”我聲音有些發顫。爲徐蕾怒吼,爲長大後改名換姓爲李于歸卻仍然逃不出陰影的徐蕾怒吼。

該放下了吧,李于歸。這場自編自導的能,也該到頭了。

我是徐蕾,是小季,也是李于歸。

我幽幽轉醒。風從敞開的窗子鑽進來,輕輕拂過髮梢,在臉上柔柔劃過。

展眉看去,窗外一片碧藍。

公衆號:疏香心語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