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家鄉的美文

來源:瑞文範文網 4.04K

編者按:《故鄉村莊泥濘路》一文向讀者展現了一幅家鄉田園的生活畫面,表達作者思念家鄉的情感。下面我們一起跟隨作者走走這一條故鄉的路吧!

思念家鄉的美文

我的冀中平原,我的一路十八橋,我的故鄉王氏小村莊,我年邁父母日日用腳丈量着的村中大街小巷,在這個雪後冬日,在我坐一輛租來的電動三輪車上,在樸實憨厚的中年三輪車師傅,不停地地抱怨聲裏,我真真體會到了什麼是“泥濘不堪,寸步難行”。難以設想,如果我不花十塊錢僱輛車,我的高跟鞋,我的發福體重,一里多的路程,我的確插翅難行。融化的雪水,坑坑窪窪的泥土路,垃圾遍地的街邊道旁,大車小車拖拉機電動車三輪車自行車軋過的道道車轍。坐在左搖右晃的小車廂裏,司機師傅除了抱怨就是不聽地囑咐我扶好坐好別碰着腦袋,直到車停在老家的大門前,我才常常舒了口氣:“終於到家了。又給司機師傅補了五塊錢,師傅才嘟囔着,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太難走了。

我魂牽夢繞的故鄉,我眷戀難忘的村莊,曾經雞犬相聞,曾經瓜果飄香,曾經綠樹成行,曾經鳥語花香的地方,一馬平川的田野正在被割裂被萎縮,十八個橋上村莊也似乎被竄出的樓房廠房擠得少有縫隙,村中縱橫交織的大街小巷少了年輕人的陽剛和俊美,人們臉上洋溢的快樂模樣,正在被無奈和向村外遙望代替,曾經著名的金屬冶煉之鄉,也最污染空氣環境的鄉鎮所代替。凡是能逃離或正準備逃離村莊的人們,走了就不願意再回來。曾經肥沃的土地正被“污染”倆字所支離所破碎。

那個曾經生我養我的王氏村莊,被一條東西大街分成南北,中間又像數學平均分一樣切割成幾條唯有車馬通行的小巷。我們一羣王村少年,像走迷宮一樣,從主要街道到這條小巷,穿來繞去,從朝陽到夕陽,從春暖花開到雪花紛飛;我們一羣男孩女孩,從街頭到巷尾,從街道盡頭到莊稼地,一口氣跑到村東的莊稼地,春天三月去割豬草,芒夏六月撿拾麥穗,秋天逮螞蚱收莊稼,冬天去村南菜地裏扔雪球打雪仗。可如今,中年婦的我,總是有些內心哀傷,目光所至的地方,再也沒了少年時的光景和舊模樣。

村南的那一整片菜地,早就被填土墊高的高大房屋所代替,村頭那棵高大柳樹,也早已被主人家,連根刨掉,老樹旁的石墩也早已不知去向。主人家的老父親,出門進城做生意,再也沒有回村莊來,只把錢郵回來,給兒子幫孫子娶妻生子。父親說,那男主人,再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寧願在東北的某座城市寄人籬下的活着,也不願回來,因爲他說,妻子沒了,三個女兒嫁了,門前的老柳樹沒了,舊家老宅也被拆了,回來了一次,找不到家門,兒子孫子除了鈔票,已經不認得他了,客死他鄉,又能怎樣?

村北的那一條老街,街中間有我出生的地方,四間瓦房,長方形院落,朝南敞開的大門,依然能辨出舊時模樣。記得,我在西屋裏,幫媽燒火做飯拉風箱;我在東屋守着父親買回來的村裏第二臺黑白電視機,從早到晚看電視劇《上海灘》忘記了寫作業,我在中間的閨房裏,接待我的少年朋友,異性夥伴,和一羣同班女孩在屋裏麻雀一樣說說笑笑。到了十八歲,我做了村裏的代課教師,進來出去的盡是我的那些八九歲的學齡弟子。如今我的少年夥伴早已各奔天涯,我的逃離學生也鳥兒一樣飛離村莊。

村東的那條古老的機耕道,如今算是最好的街道,它是連接着與外村進出的主要樞紐,被象徵性地修成村級公路,一輛輛飛馳的現代交通工具,穿行來往,走在村東的那條村級公路上,穿行在村東的公路上,很快就能看到村裏富足人家,爲什麼都選擇離公路最邊緣的地方安家落戶,各種超市商店糧油店藥店飯館衛生院一路排開,各種新式轎車停在街邊格外顯眼,才能感受村中的消費水平。然而,繞過鄉村公路,越往村西走,心中越不是滋味,一離開鄉村公路,進入村中央,就像是進了已經病變不堪的五臟六腑。橫七豎八,出來進去,沒有任何規劃,大大小小的街巷,無一不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然後就是垃圾亂堆亂放。

回城的時候,依然坐的來時那位師傅的電動三輪,憨厚朴實的三輪師傅,對我說,給你看張名片,再回來給我打電話,我還送你。我想村裏的道路不會永遠這樣的,總會有人會操心的會重修的。可我的內心那縷濃濃的鄉愁,無法消散,我渴望回到的故鄉絕非現實如此模樣。我父母的生體多恙當然也與生活環境有關,天被污染,地被污染,水被污染,爹媽的身體怎不讓我牽掛?母親離開村衛生院的那天,母親說,哪裏好,還是家好,真是故土難離,他們年邁的腳步就是捨不得離開小村莊。城市對於他們是陌生,是難以融入的,他們更喜歡用腳丈量村裏依然泥濘的土路。

故鄉村莊泥濘路,在最泥濘的村西南有我年邁的父母。我等,我盼着一個消息,我可以用奔跑的方式,帶着我的倆女兒,一路跑回我的父母身旁。一條通往故鄉小村的水泥公路,一直鋪到我的家門口。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