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婦人之仁的前秦皇帝：苻堅

編者按：做皇帝，有美德是對國民來說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是婦人之仁，就會像前秦皇帝苻堅一樣，國破身亡。

苻堅(338年-385年)，氐族，略陽臨渭(今甘肅秦安)人，前秦第三代君主，自稱大秦天王。前秦是五胡亂華時期十六國之一，起初氐族酋長苻洪先後依附前趙、後趙，最終在關中稱王，351年苻洪之子苻健建立秦國，史稱前秦。357年苻堅與兄弟苻法通過政變登基，苻堅是苻雄的兒子，苻健的侄子，苻洪的孫子。

苻堅在383年淝水之戰中一敗成名，但在383年之前，確實稱得上明主。357年苻堅殺死殘暴的苻生，自稱大秦天王。苻堅即位後，重用漢人王猛，趁前燕、東晉北方戰亂之際，修養生息7年，偃武修文，整治官場，嚴明法律，社會秩序逐漸穩定。364年平定苻滕等五兄弟叛亂，370年消滅前燕，376年消滅前涼、征服鮮卑人的代國，至此前秦統一北方，帶甲近百萬，放眼望去只剩下在東南偏安的東晉。

與北方一直戰亂相比，東晉一朝自衣冠南渡以來，雖然皇權旁落、朝政由世族把持，但憑藉長江天險防禦，政權在形式上還是穩定的。東晉桓溫於346年消滅成漢，統一長江上游，但在北伐戰爭中屢戰屢敗，經歷過與前燕的戰爭，東晉其實已經非常虛弱，能帶兵打仗的，只剩下謝、桓兩個家族的小輩兒們。378年秦兵在淮南、襄陽東西兩線大敗晉兵，直逼廣陵(今揚州)，後來在謝玄的帶領下東晉才稍稍奪回一些陣地。

382年苻堅不顧衆人反對，決意討伐東晉。383年苻堅親率87萬大軍出征，出發前下令先給東晉皇帝司馬曜、謝安、桓衝蓋房子，得勝歸來好安排他們住，把苻堅牛逼得不要不要的。得知秦兵要來，東晉亂成一鍋粥，但謝安該旅遊旅遊該下棋下棋。謝安就是不一般人，雖然他也沒什麼主意，但是場面總是要裝的，得知桓衝要派三千精兵護衛朝廷，謝安悠悠地說：“朝廷處分已定，兵甲無闕，西藩宜留以爲防。”所謂故作鎮定。

戰場上獲勝不一定是基於自身的實力，有時需要點運氣，比如對手出個昏招兒啥的。按照正常邏輯，前秦穩紮穩打是可以把東晉消滅了的，但是成敗往往一瞬間。苻堅留八十萬大軍駐守項城，自己帶輕騎兵八千衝到壽陽(即壽春，今安徽壽縣)，結果剛到洛澗就被打了一悶棍，苻堅站在壽陽城上看見八公山上‘草木皆兵’，心裏發了怵。等到秦兵與晉兵在淝水對陣時，謝玄使了個詭計，讓秦兵在北岸向後退一些，等晉兵過河後再進行決戰，苻堅竟然同意了，誰知道大兵一退便不可遏止，晉兵趁亂渡河追擊，秦兵大敗，東晉轉危爲安。其實淝水之戰中秦軍號稱87萬，實際投入作戰兵力估計連7萬都沒用到，東晉獲勝實在是苻堅指揮失誤，戰場送大禮，所謂東晉以少勝多真不一定。

淝水之戰後，苻堅投奔慕容垂，好在這個受他恩遇的鮮卑人並沒有落井下石，苻堅得以一路向北逃到洛陽，好歹湊夠了十萬軍隊。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等苻堅回到長安，中原大勢已去，鮮卑族紛紛造反，西秦、後燕、西燕、後秦相繼獨立，苻堅被慕容衝圍攻長安，逃脫後被姚萇殺害於新平佛寺(今陝西彬縣)。

苻堅與後唐李存勖一樣，都是速敗，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戰回到解放前。苻堅是個好人，他宅心仁厚，廣招人才，優待俘虜。當初慕容垂叛逃前燕來投奔他，王猛多次主張儘早除後患，苻堅說：“吾方收攬英雄以清四海，奈何殺之!且其始來，吾已推誠納之矣;匹夫猶不棄言，況萬乘乎!”前涼張天錫被迫投降後，不但不殺，還給好房子住。後來行唐公苻洛因功高封賞不滿意造反，苻堅都額外赦免。苻堅的‘好’其實也是傻，他對人不分敵我主次，一概同樣對待，顯然犯了大忌。想幹大事不可能不得罪人，必須區別對待，有時甚至要下黑手。劉邦、劉徹、劉恆(漢文帝)、曹操無一不是，就連與苻堅同一時代的石勒也是如此。苻堅雖然遍施仁義，但除了王猛似乎沒有啥‘自己人’，假如淝水之戰後有一兩個精兵強將，苻堅的後方不可能快速崩潰。

司馬光還將苻堅的速敗歸結爲‘驟勝而驕’：“論者皆以爲秦王堅之亡，由不殺慕容垂、姚萇故也。臣獨以爲不然。許劭謂魏武帝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使堅治國無失其道，則垂、萇皆秦之能臣也，烏能爲亂哉!堅之所以亡，由驟勝而驕故也。”

誰說傻人有傻福?因爲一次驕傲的淝水之戰，苻堅這個傻人國破身亡，可悲可嘆。

作者：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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