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傷逝》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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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

魯迅《傷逝》讀後感

悔恨、悲哀、寂靜、空虛。

涓生說他愛子君——我笑了——先是無知的感動,後是鄙夷的輕蔑。

大學以前,我並未讀過魯迅先生的《傷逝》,直至現代文學課,我纔有幸捧閱。而以下感受也只是個人的鄙陋之見,筆調也許不鋒銳,見解也許不深刻,莫怪莫怪。

先說感動,這是被矇蔽了的。初,我被開頭沉悼遺憾的口吻所誤導,以爲子君逝世後,涓生內心的不捨與懷念促發他“寫下我的悔恨和悲哀,爲子君,爲自己”。他是記得自己當初對子君的“牽腸掛肚”的,連漸進的鞋聲也能讓他思緒翩翩。然我終究是錯了,愛情並沒有持續,如涓生所說“時光過得真快,我愛子君,仗着她逃出這寂靜和空虛,已經滿一年了”。起先,我理解它爲“我愛子君已經滿一年了”,現在,我更願意理解爲“距離我愛子君和她的離開已經滿一年了”,多麼令人心寒的一個“滿”字......他並不愛她,從她爲他犧牲的那一刻開始,從他們爲生活所困頓開始, 從他們搬進吉兆衚衕開始。

再說輕蔑,源於涓生對子君短暫的愛情。他們愛情的變質從大環境來說,源於社會。拮据的生活讓讓子君日夜的操勞了起來,“管了家務便連談天的工夫也沒有,何況讀書和散步”。這是底層“庸俗”婦女的形象,在對其觀察、描述改變的過程,涓生已經萌生不滿情緒,正在扯動那根不愛的神經。遠離羅曼蒂克的柴米油鹽中,雪上加霜,涓生失業了,這無疑又在隱約中催化愛情死亡。

愛情的變質就個人來說,涓生是個卑怯之人,於生活面前,缺少責任與勇氣。

涓生想證明自己是一個接受新思想的人,然與之矛盾的是其後的描述,當他學習電影上的場景,單膝跪地求愛,他確是感到羞愧的,這足以證明涓生並未完全脫離“男尊女卑”的封建舊思想,一切的辯解也很無力。當子君堅決分明地說出“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時,他又有說不出的狂喜,想到“中國女性便要看到輝煌的曙光的”。當涓生“在路上時時遇到探索、譏笑、猥褻和輕蔑的眼光,不小心,便使我的全身有些瑟縮”,而他看到子君卻是大無畏的鎮靜坦然的緩緩前行,他便立馬提起驕傲和反抗。這是多麼滑稽的一“大丈夫”形象。他於先前高彈“家庭專制”、“男女平等”,評價子君大概還沒有脫盡舊思想的束縛,也都顯得空洞和虛無,他的骨子裏真有這些新思想嗎?那又爲何當女人昂首挺胸後他才決心“驕傲”呢?

“但我的心卻跳躍着。那麼一個無畏的子君也變了色,尤其使我痛心,她近來似乎也較爲怯弱了”,“我真不料這樣微細的小事情,竟會給堅決的,無畏的子君以這麼顯著的變化”。涓生注意着子君的所有變化,不是以一種關懷的心態,而是以一種卑微的害怕的態度——子君可一直都是那麼堅決沉靜的啊,子君可是他的“精神支柱”啊……他假裝對失業的狀況不以爲意,以一種自以爲高大的身軀俯視着子君——“其實這在我不能算是一個打擊”。涓生實則是焦躁不安的,挑剔着子君的一切,“子君的功業,彷彿就完全建立在這吃飯中”,“我在這裏的位置:不過是叭兒狗和油雞之間”,他已然心理極度不平衡到無聊了,拿自己與雞狗排列位置,確實可笑。他會突然想到子君的死——這又折射涓生的殘忍與虛僞,一旦子君死,就無須自己動手傷害她,自己也不是負心的男子,一切責任可推脫,還落得個自由。涓生於虛空中極力想解脫,終於,他鼓足勇氣告訴子君“我已經不愛你了”,然子君走後,他又自責後悔爲何不再忍耐幾天,如此忽然的告訴她真話。他又覺得該用謊話讓自己承受虛空的重任,而不是讓子君承受真實的重量。“我”於虛空與說謊之中矛盾徘徊,得知子君死訊,明白那個曾經愛過的子君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涓生活着,帶着他的悔恨、悲哀、寂靜、空虛。

【篇二】

作爲魯迅先生唯一的以青年的戀愛和婚姻爲題材的小說——《傷逝》,以其獨特的方式影響着,感染着,甚至鬱悶着廣大的讀者。當然,我也毫不例外。“傷逝”傷爲何,逝又爲何?一直令我大惑不解,然而《傷逝》有一個副標題,叫“涓生的手跡”。從中也許可以窺見些端倪。魯迅先生這一名篇,別具一格,深奧難懂,運用了“手記”的手法,筆觸藝術而細膩,讓人難以企及。只是精剪些浮淺的心得,感受大家的魅力。

一篇文章的成功,細節描寫異常重要。《傷逝》真實而細緻的細節,給人以強烈的感染力,可見作者極高的文學造詣。

小說寫得極其平常,即便在寫其二人熱戀到分手的過程也未發生什麼重大事件(也許失業算),那些家常裏短,那些“油雞們”和“叭兒狗”,那些夫妻之間的眼神,姿態,動作,那些……這些微妙而閃光的細節,都很好的服務於人物的思想和感情。

“孩子似的眼裏射出悲喜,但是夾着驚疑的光,雖然力避我的視線,張皇地似乎要破窗飛去。”當涓生向子君表達愛慕之時,子君的眼神被刻畫得如此傳神。進而,將子君這一整體形象活脫而出,嬌人,可憐,淋漓盡致。

破屋,板牀,半枯的槐樹和紫藤,只是鹽和幹辣椒,麪粉,半株白菜……數句白描,將涓生那絲異樣的空虛和寂寞躍然紙上。這意味深長的細節給人以難以忘懷的銘記。

獨到的人物構建和新穎的開頭,使小說陡增藝術魅力和思想效果。

小說人物性格內容極其生動複雜,無論是涓生還是子君,都有着剖析不盡的深度內容,其中一點本人認爲尤其值得關注。涓生那種天馬行空的暢想讓人頗感疑惑,但在其面對失業的巨大(這只是本人強加於他的定語)打擊後想法如何更應深度探析。

“人們真是可笑的動物,一點極微末的小事情,便會受着很深的影響。”這一想法在讀者想來是何等的荒唐,這原本是用來維持生計的“飯碗”,他卻視之“極微末的小事情”,可見涓生對社會現實的懵懂,他的過於天真。從而延伸到對於衝破封建的藩籬靠自己微薄之力更見可笑。這種獨到的人物構建逐漸揭開思想的實質,寓意深刻。

小說的第一句話常常是奠定整篇小說基調的關鍵句。《傷逝》卻用了一個慣常作結的句子做了開頭,可謂是巧具匠心。“如果我能夠,我要寫下我的悔恨和悲哀,爲子君,爲自己。”然而就是這樣寥寥數字就奠定了文章的情調,讀者便意會於心,同時營造出別樣的意境和氛圍,彷彿拉着讀者去觀覽一個悽然的故事。

思想深刻,發人深省。一篇小說,對其的思想解讀往往是最深刻,最豐富的。我覺得,也許我的觀點是不夠全面,失之浮淺的。所以,只是在分析一下作品誕生的背景和作者所處的時代後做出的一個簡單的理解。

對於基於“眼光只局囿於小家庭凝固的安寧與甜蜜,失去了社會解放的大目標,既無力抵禦社會經濟的壓力,愛情也隨之失去附麗,終於導致無可挽回的悲劇”的解讀之下,我認爲更重要的是小說揭示了作爲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這一羣體,在“五四”運動的衝擊下,追求個性解放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表現出來的軟弱性,侷限性與妥協性。魯迅先生甚至否定了個性解放,反對那個窒息新生事物繁衍的黑暗社會,極力倡導尋求社會的解放。這更是小說深刻內涵。同時筆調哀怨感人,直烙人心。

探索着這一斑駁的手跡,浩淼而深刻,我只得在其表面涉獵些錙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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