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語言交際中搶佔“制高點”

來源:瑞文範文網 1.58W

軍事上的制高點,乃是兵家必爭之地。交戰的哪一言捷足先登,就可佔據地利,居高臨下,掌握戰場的主動權。這一規律啓示我們:在演講交談中也要搶佔“制高點”。這裏所說的制高點,就是觀察事物、抒發己見的着眼點、立足點及其高度。古詩云:“居高聲自遠,非是籍秋風。”只有站在一定高度,才能鳥瞰全局,引發出高人一籌的真知灼見。那麼,如何提升談話的境界與高度呢?在這方面,歷代偉人前賢的精彩範例爲我們提供了有益借鑑――

在語言交際中搶佔“制高點”

從現象提升到本質。美國南北戰爭期間,林肯總統有一次搭乘“日光號”輪船冒雨慰問前線將士。他同船員一一握手,最後輪到一位加煤工,他的手上臉上沾滿煤煙灰,於是歉意地說:“總統先生,我的手太髒,不便與您握手,可我是船上最敬重您的人之一。”林肯大聲說:“朋友,把你的手伸過來吧!那雙手是爲美利堅合衆國加煤才弄髒的。”(見《外國十元首傳》第75頁)這番交談十分真誠而富有人情味。林肯總統站在“國家利益”的高度,通過加煤工“手髒”的現象,揭示了爲美國這部國家機器加煤、應引爲自豪的崇高精神和事物本質,聞之倍感親切、倍受鼓舞。當然,這裏只討論語言與口才技巧,絕無爲資產階級塗脂抹粉抹粉之意。

從微觀提升到宏觀。《資治通鑑·卷36》記載着漢文帝劉恆與周勃、陳平的一段對話,聽來饒有情趣。文帝問右丞相周勃:“全國一年判決多少獄案?”周勃抱歉地說“不知”。文帝又問:“全國一年徵收錢穀多少?”周勃仍回答不出,此時已驚恐不安,直流冷汗。文帝又問左丞相陳平,陳平坦然回答:“這些事各有主事的官吏:陛下查問決獄之事,可問廷尉;欲知錢穀之數,可問治粟內史。”文帝繼續追問:“那麼你主管和熟悉何事?”陳平答曰:“陛下委我以丞相之職,對上輔佐天子,調理陰陽;對下安撫百姓,和順四時,……使文武百官各盡其職,這纔是我的職責。”文帝聽了深表贊同。左相陳平站在“總領百官”的宏觀角度,明辨“帥”與“將”的職能劃分,不以偶爾“不知”爲失職,從容答問遊刃有餘。相比之下,職居陳平之上的周勃則囿於“事無鉅細必欲躬親”的微觀層次。顯然,口才的巧與拙說到底取決於思想認識水平的高與低。

從偶然提升到必然。《晏子使楚》的故事人所共知。戰國時期,齊相晏嬰有一次出使楚國。楚王處心積慮想羞辱他一番。召見晏嬰時,故意令一武士押一囚犯從庭前走過,並煞有介事大聲問道:“下面押的是什麼人?”答曰:“是個盜賊。”楚王又問:“這個賊是哪國人?”武士回答:“是齊國人。”楚王轉問晏嬰:“你們齊國人慣於行竊嗎?”面對泰山壓頂般惡意發問,晏嬰以退爲進,從容對曰:“臣聽說有一種樹木,長在江南則生橘,長在江北則生桔。這不是樹的品質不好,而是水土使然。敝國臣民一向安分守己,可一到上國就變成賊,這不是其習性不良,而是教化與風氣所致啊。”在這裏,楚王以“齊國人可能會做賊”的偶發事件提出詰難,強調了事物的偶然性、可能性;晏嬰則從“楚國一定會使好人變成賊”的角度予以還擊,強調了事物的必然性、邏輯性,“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守爲攻深刻有力。

從孤立提升到聯繫。據史書載,北宋王安石之子王元澤,幼時聰穎過人。有一次他隨同大人遊玩,看到一個大木籠子裏關着一頭鹿和一頭獐。大人們故意刁難他,問道:“哪頭是鹿,哪頭是獐?”王元澤本不識鹿、獐,但據實回答未免遺人笑柄,於是他機敏地回答:“鹿旁邊是獐,獐旁邊是鹿。”聞者無不稱奇。小元澤沒有被“這是什麼,那是什麼”的孤立提問牽着鼻子走,而是站在更高境界,看到互不相關的事物之間的聯繫,從“此物”與“他物”的關係上做出判斷,正所謂“不爲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

從細小提升到宏大。《史記·項羽本紀》記載:“項羽少時,學書不成,學劍又不成。”其叔項梁因訓導未果而“怒之”。項羽卻說:“學書,足以記姓名而已;學劍,不過能敵一人,均不足學。我要學‘萬人敵’”。無獨有偶,後漢時的陳蕃,少時不拘小節,有人勸他打掃庭院以迎嘉賓,他回答說:“大丈夫處世,當以掃除天下爲己任,幹嗎掃那小小的庭院?”俗語說“言爲心之聲”,項羽不願學“一人敵”而要學“萬人敵”,陳蕃不屑於“掃一室”而要“掃天下”,這番石破天驚的宏論,足見其不甘平庸的“鴻鵠之志”!

從“得子”上升到“謀勢”。三國時期,吳主孫權有一次率軍與曹軍對峙,魯肅領兵前來助戰。孫權親自出營勞軍並下馬而立迎接這員愛將,這一禮節可謂十分榮耀的“我主隆恩”。二人並駕回營時,孫權悄悄問魯肅:“寡人今日下馬相迎,足以在三軍將士面前顯示你的尊榮嗎?”魯肅回答:“不能。”孫權頗感意外:“那怎樣纔好呢?”魯肅答曰:“願主公一統天下,克成帝業,使我魯肅以輔佐之功,名垂青史,才能真正顯示微臣的榮耀呢!”以上孫權所言,囿於一時一事之榮辱,屬“得子”之論;魯肅卻着眼千秋帝業和青史留名,屬“謀勢”之見,顯然棋高一着,撓到了孫權的癢處,故而“龍顏大悅”皆大歡喜。

從枝節上升到根本。據《資治通鑑·卷245》記載:唐文宗李昂有一次召見羣臣,揚着衣袖說:“朕這件衣衫已洗過多次。”意在誇示自己生活儉樸。在座的柳公權潑來一飄冷水,他說:“陛下貴爲天子,最根本的在於選賢能,罷不屑,納忠諫,明賞罰,纔有益於國家社稷。至於‘龍袍三浣’乃是旁枝末節,何必誇耀。”柳公權撥雲見日,直指要害,“龍袍三浣乃是小節”,迎頭一句棒喝,當使沾沾自喜的唐文宗和頌聲盈耳的“衆賢卿”頭腦清醒些。看來,柳公察微知著的遠大眼光和他的書法一樣堪爲世範。

從平淡上升到奇幻。戰國時有個“二王比寶”的故事。有一次魏惠王問齊威王:“齊國有寶嗎?”齊王曰“無有。”魏王自誇道:“敝國雖小,尚有圓徑一寸的十顆寶珠,均可照亮十二乘戰車連起來之遠。貴國之大豈能無寶?”齊王說:“寡人所說的寶與你不同。我有大臣檀子,令他守南城則外敵不敢侵犯;官吏黔夫,令他守徐州則四鄰威服;大臣種首,令他捕盜則道不拾遺。這幾位大臣足以光照千里,何止區區十二乘之遠。”(《資治通鑑·卷2》魏王誇寶,本是雞零狗碎的平庸話題,深藏不露的齊王卻化腐朽爲神奇,從平凡的話題中引伸出深遠廣闊的寓意,令人擊節讚歎。

從個別上升到一般。1971年“9·13”事件林彪墜亡不久,來華訪問的某國特使曾問周恩來總理:“貴國的社會主義這麼好,你們的‘副統帥’爲什麼還要叛逃呢?”對這一十分敏感且帶有挑釁意味的詰問,答以“林彪叛逃無損於社會主義中國的偉大”之類託詞,未免落入俗套,蒼白無力。周總理輕輕一笑,回答說:“蒼蠅總往臭處飛。”直是妙語驚人!對方以偏概全,抓住個別事件蓄意發難;周總理則站在社會歷史的制高點俯瞰人生,信手拈來一個生活小常識,賦予它特定的政治寓意,點石成金,做出妙答,收到“四兩撥千斤”之奇效。這種“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政治眼光和天衣無縫的外交辭令令人拍案叫絕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