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知己的文章散文:你只是希望有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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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知音從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能夠邂逅自己的知音人,該是幾世修來的緣分。

關於知己的文章散文:你只是希望有人懂

寫下這行文字時,林蔭道上的銀杏葉已黃得要瘋了,一陣微微的秋風拂過,很多葉片便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飄飄蕩蕩地輕舞飛揚着。

我喜歡這略帶蕭瑟,卻黃得耀眼的秋天,喜歡這金屬色的質感。每次行走在這況味十足的秋風裏,只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生動飽滿,內心便會涌動着潮溼而溫暖的情愫。

突然手機滴瀝一聲,點開後一條短信映入眼簾:你只是希望有人懂你,這是來自一個遠方的朋友留言。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不過眼睛卻溼了。

她肯定看了我剛發在朋友圈的那首小詩,以爲我又多愁善感地傷春悲秋了。簡單地回了句謝謝後,便陷入了天馬行空的遐想當中。

對於她善意的溫暖,我心存感激;但對於她錯誤的解讀,我只能不置可否,因爲她並不懂我。

在悠悠而過的歲月長河裏,我們都是觀光的旅者,不管你是打馬而過,還是閒庭信步,每個人都渴望邂逅一個能夠真正懂得自己的人。然而遺憾的是,很多人尋尋覓覓,兜兜轉轉一生,最終卻仍然兩手空空,一無所獲。

曾經那個才華橫溢,清冷孤寂的民國才女張愛玲,在遇到胡蘭成後,她覺得滿世界的花都開了。他就是最懂她的那個人呀,他是她的知音呀。在落落與君好時,胡蘭成曾對張愛玲說:因爲相知,所以懂得。

所以那樣一個純粹,犀利而熠熠生輝的女子,爲他低到塵埃裏。那時她只希望成爲他的錦上花,與他紅袖添香夜讀書,紅泥小爐烹雪煎茶,相知相愛相憐惜。

然而就爲了那一個懂字,她獨自吞嚥了多少委屈和苦澀?

不僅包容他的風流背叛,甚至爲他破例違背原則。那時的她,就是一個墜入情網的普通女子,像所有不諳世事的女人一樣,一次次給他機會。他與別的女人有了私情,女方懷孕了,她甚至典當了自己的金手鐲,去替他善後;他在戰亂輾轉中跟別的女人好了,她千里迢迢冒着大雨跑去看他,讓他在她與他的新歡中做個選擇。

因爲她不能忘記,自己曾經對他說過:因爲懂得,所以慈悲。所以她一直去包容他,寬恕他;其實也只是希望成全自己,成全當初的那份懂得,成全一生一世的落落與君好。她只希望,他還能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那句:“因爲相知,所以懂得”。

那幾數個花前月下的促膝長談;那一聲聲飽含情感的溫柔呼喚;甚至是那一縷縷看向她纏綿而充滿溫暖的眼神,都是他射到她心田的箭,一擊便中,便讓她失了分寸。那也是一縷吹向她靈魂深處的春風啊!吹着吹着,她的心就氾濫成了一湖春水。

那樣一個看盡浮世繁華,從小便在人情複雜的大家庭裏成長起來的沒落貴族,怎能不懂得人情冷暖?正是因爲深諳人性,纔有了那些冷靜到令人心顫的文字。然而在那份軟綿綿的懂得面前,爲了那樣一個聲名不佳的男子,她卻甘願變成了一隻撲向烈焰的蛾。

只可惜就算她爲了他,在塵埃裏開出了花朵,可最終還是謝了!

像一朵頹敗的牡丹,雖然曾經有過華麗而盛大的開場,但可惜花期太短。不過是兩載年輪的更替,她們便走到了暮春時分,只落得殘紅斑駁,一地狼藉。

在世事終不遂願時,她唯一能夠選擇的,便是清絕而決然的轉身,從此與他再無半分交集。爲了躲避塵世的紛擾,她甚至走遠天涯,隻身去了美國。

他哪裏又是什麼知音呢?如何能當得起懂得二字?

他說她是民國時期的臨水照花人,而他最終卻殘忍地成了她的疑是驚鴻照影來。紅塵流轉,世事紛擾,她只能無可奈何花落去了,只有微雨燕獨飛了。

在複雜而薄涼的人性面前,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把生活過得隨心所欲。不管你是才華洋溢,還是傾國傾城,都一樣不能左右懂與不懂的緣分。

懂得,是兩個相近靈魂高度一致的共同認知,雖然沒有絕對的保質期,但確實存在時效性。時效長的,步調一致,便會相知相悅一生,像錢鍾書和楊絳。時效短的,不過是曇花一現的某個瞬間,這樣的缺憾,終是佔了人間的絕大多數。

也許在那一刻,你恍惚看到了似曾相識的自己;在某個片段,會有人感同身受地站在你的認知點上,替你抹一把辛酸淚,道一句貼心言。那時,你便覺得你們那麼近,對面的那個人可真是懂你呀!你看,這不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嗎?你開始覺得春光娉婷,水草豐盈。

然而精神層面的活動,從來就不是一潭靜止不動的死水,誰也不能把它鎖進保險箱。

這世間有多少分道揚鑣的遺憾,便會有多少曾經彼此相互懂得,相親交好的人。因爲只有懂得,才能靠近;唯有靠近,才能產生愛情或者友情。春花易逝,人生無常,多少人,走着走着便散了?又有多少曾經無話不談的知心人,最終卻變成了最爲熟悉的陌生人?

人說“千金易得,知音難求”。在這光怪陸離的俗世紅塵裏,每個人都有不爲人知的傷痛和哀涼,大多時候我們都像蝸牛一樣,揹着沉重的外殼,更不要說輕易向誰敞開心扉了。由此可見,知音從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能夠邂逅自己的知音人,該是幾世修來的緣分。

在我家鄉木王一個叫四海坪的地方,至今還流傳着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

相傳伯牙經常在四海坪彈琴,琴藝精湛,但卻苦於無人能懂。於是他便有了獨釣寒江雪的寂寥,常常獨自一人在山野仰望着高山流水彈琴自娛。一次他那空曠悠遠的琴音被打柴的樵夫鍾子期聽到,便情不自禁地喝彩叫好。伯牙頗爲歡喜,又彈了高山流水曲子請子期聽,當他彈到高山部分,子期高呼:“巍巍乎志在高山;在他彈及流水部分,子期輕呤着:洋洋乎志在流水”。

伯牙大驚,遂認定子期爲自己的知音。待子期死後,伯牙痛失知音,便摔琴斷絃,終身不操。

作者:解晚晴

公衆號: 晚晴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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