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私奔（17）

人常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慢慢的大家開始悄悄議論詩雨的事。有的說詩雨的鼻子不像老大，有的說詩雨的嘴巴不像老大，有的說詩雨的額頭不像老大，到底像誰呢?說不定詩雨不是老大的......。老七知道老八一些隱祕，一句話不吭。老八裝着睡着了，靜靜地聽着別人的閒話。

有一天晚上，老大喝酒回來，無意中聽到了這些風言風語。老大一聽火冒三丈，回到屋子立即拉起來熟睡的九妹，大聲說：“你說，詩雨到底是誰的孩子?”九妹溫柔地說：“ 你今天酒喝多了，別胡鬧了。明天我還要起早做飯。"“不說不行。”老大捏住九妹手臂，使勁搖晃着。把熟睡的詩雨驚恐得大哭。九妹耐心地說：“小聲點，看你把孩子嚇成啥了。有話明天好好說，啊。”九妹輕輕拍了拍孩子說：“別怕，別怕。你爸爸酒喝高了，不是故意的啊”。詩雨沒睜開眼睛，又慢慢睡着了。

九妹穿着睡衣,下牀給老大倒了一杯水。並關心地說：“多喝些水降降火。以後少喝點酒，以免傷肝傷胃。到時喝出個毛病咋辦呢。”九妹的柔情感化了老大的怒火，老大再沒有多問，而是脫衣上牀睡覺。剛一倒下，呼嚕聲如同響雷。

九妹被老大這麼一折騰，頓時心裏吃了一驚，沒了瞌睡。九妹心想，老大今天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不然怎麼會突然發火?突然懷疑起孩子的事呢?還好，老大目前只是懷疑，並沒有發現自己和老八的蜘絲馬跡。九妹心裏忐忑不安，並暗暗告誡自己，以後還是小心爲妙，免得引火燒身。

那晚，老大沒有問出結果，但是心裏卻有了陰影，有了繩結。之後，老大總覺得九妹有啥事瞞着自己，或者外頭有人了?心想：誰這麼大膽，敢給我老大戴綠帽子?如果讓我抓住，一定把他碎屍萬段。這種懷疑就像酵面一般不斷膨脹，讓老大感到喘不過氣、很鬱悶、很沒有面子。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老大從外面喝酒大醉，搖搖晃晃進了院子。剛一跨進院門就大喊：“九妹，九妹，你出來。”老大一驚一乍，虎子驚得豎起耳朵，立即跑出院子汪汪幾聲，到處巡視。九妹抱着孩子從房子走出來說：“老王你怎麼又喝醉了?”“你少管我，你說孩子是...是誰的?”“這還用問，當然是你的了。”“爲何不像我?”“哪裏不像啊?”“哪裏都不像。你看臉蛋嘴巴多像你，可是眼睛鼻子爲何不像我，你說...咋回事?”九妹一聽不對勁，就打岔說：“你喝醉了，回家躺着休息吧。”老王站立不穩，搖晃着說：“少胡說，我沒醉，你今晚必須說清...孩子是...誰的?”九妹一口咬定是老大的。老大一看問不出一二三來，擡手“啪”就是一個重重的大耳光。這一掌，打在九妹臉上，疼在老八心上。

九妹根本沒有想到，老大出手如此之重。九妹滿口流血，一下子站立不穩抱着孩子跌倒在地上。孩子頭上碰了個大包，立即哇哇大哭不止。老八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第一個衝上前去阻擋，被老大一把摔趴在地上。老七等弟兄們，看到老大如此發瘋，一個個驚呆了。弟兄們奔跑過去，急忙上前阻攔，並扶起九妹和孩子。老大還要追打，被弟兄們拖拉開來。在大家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老大 、九妹和孩子先後回屋休息。

燈關了，忙了一天的大夥很快進入了甜美的夢鄉。老大的突然迸發，讓一直擔心九妹的老八難以入睡。萬一老大再打九妹怎麼辦?老八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老大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誰知到了半夜，當大家都已熟睡。突然聽到摔杯子、孩子哭、還有廝打、哭鬧的聲音。老八的擔心終於得到了驗證。只聽老大罵道：“你這個臭婊子，趁我不在家，去哪裏偷漢子了，還生了個野種。......。”九妹哭喊着氣憤的說：“你個沒良心的，我對你那麼好，還不滿足。你還打人，你真不是個男人......”老八怕九妹繼續吃虧，穿着大褲頭急忙跳下牀，猛用背一衝撞，房門開了。只見被子散落地上，九妹蓬頭散發，淚流滿面。老大穿着大紅褲頭，光着上身，一把揪住九妹的頭髮，還在揮拳。孩子嚇得抱頭躲在牆角嚎哭。

老八一把扭住老大胳臂，九妹趁機穿衣服抱孩子，哭着衝出了房門。虎子聽到屋裏動靜很大，急得在院子亂跑亂叫。其他弟兄聽到動靜，都紛紛進屋勸阻。老大像瘋了一樣，根本不聽勸。搖曳着口口聲聲大罵：“臭婊子，破爛貨，我寧可一輩子打光棍，也不要你這個臭婊子......。”

深夜裏，大街上冷冷靜靜，燈光灰暗。道路旁，有幾隻野狗在來回遊蕩。九妹蓬頭散發、衣着不整、滿臉傷痕，懷裏抱着詩雨，盲目地在街上行走。九妹無奈地望着天空，沒有月光、沒有星星，漆黑一團。讓她感覺如同進入十八層地獄一般恐懼。九妹抱着哭泣的詩雨，站在十字路口，很無奈、很迷茫，她不知該走向何方。九妹在心裏大喊，世界這麼大，爲何沒有我們母女立足之地啊?

瞬間，一陣陰冷的狂風吹來，天氣竟然下起了毛毛細雨。衣着單薄的九妹，緊緊抱着恐懼害怕的孩子，躲在一個屋檐下直打哆嗦。

正在這時，老八冒雨跑到九妹身邊。老八抱着孩子領着九妹，走進一家小旅社。老八安頓好九妹和孩子。然後對九妹鄭重地說：“你和孩子在這裏休息，明天不見不散。”之後，老八快速下樓，消失在濛濛細雨之中。

第二天一早，當大家起來，要吃飯時，看到的是冰鍋冷竈，不見老八，不見九妹和詩雨。大家很納悶，還以爲是上廁所了。房間、院子、廁所到處找了個遍，就是不見人影。老大睡得像死豬一般，一推三哼哼，再問三不知。再一看老八行李不見了。老七第一反應是，老八一定和九妹私奔了。

的確如此，老八和九妹抱着孩子，乘坐東去的列車，去了經濟發達的南方。

天依然在下雨，不知老天在爲一對有情人而祝福、而感動，還是在哭泣?

不管怎麼說，老八和九妹自由了。他們帶着孩子去了南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本文作者：張萬迎(微信公衆號：三賢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