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天空演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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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在歷史的天空翱翔

歷史的天空演講稿

(一)與海燕結緣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集着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的飛翔……

前蘇聯偉大的作家高爾基的這首著名的散文詩《海燕》,塑造了大智大勇、搏風擊浪的勇敢的海燕形象,是一篇鼓舞人們激情、堅定人們信念的檄文與頌歌,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在語文課上朗誦這篇文章時,熱血沸騰、情緒激昂的情景。

詩歌是一種能夠讓人始終保持敏捷思維,始終保持追求激情的文學形式。對於一名高中生而言,大學就如同詩歌之於詩歌愛好者的意義,神祕而令人嚮往。還記得進入大學校園後,我第一個報名參加的社團就是海燕詩社。

大學聯考後的那個夏天,當我們的團支書把錄取通知書送到我手上時,我是何等地激動,我被錄取到華東石油學院——中國第一高等石油學府——我夢寐以求的大學。入學的第一個月裏,各個社團在校園裏到處張貼海報、宣傳單,在新生宿舍樓前設立諮詢點,都在緊鑼密鼓地招兵買馬。這些社團對剛入大學校門的新生充滿了誘惑,但是誰知道有多少人報了名以後在社團中能堅持多久,或者報了名以後乾脆就沒有參加?誰又知道有多少人在社團中能夠汲取營養、受到鍛鍊、發展成長,爲將來的人生奠定素質基礎呢?我第一個報名的是海燕詩社,受好奇心的驅使,後來還報了大學生通訊社(簡稱大通社),再後來還報了風華文學社。

大學的前兩年,一方面由於在校學生會擔任副主席,還兼校大學生自律委員會主任,另一方面由於基礎課課業繁重,因此,海燕詩社的活動參加得很少。由於當時大通社比較活躍,所以這一時期參加大通社的活動較多一些,經常寫一些“豆腐塊”通訊在院報上發表。當時大通社社長是龔雪紅(勘探85級),在大通社裏共同戰鬥過的同仁還有尹長春(煉製86級)、王德釗、陳勇、劉錚(勘探87級)等人。值得自豪的一件事是1988年正值學校35週年校慶前夕,院報和大通社聯合派出十大學生記者奔赴祖國各地,到石油石化企業採訪校友,受幾位同仁的推薦,我有幸被選中並理所當然地被派往大慶油田。這一年的暑假,我採訪了優秀校友、後來被命名爲 “新時期鐵人”(1997年命名)的王啓民(地質57級),並以《辛勤勞作三十年,碩果累累多貢獻》爲題發表在1990年《石油大學報》的第四期校友總會專號上。王啓民當時任大慶油田勘探開發研究院副總地質師,現在我們正坐在大慶油田辦公大樓同一層的辦公室中爲大慶油田的新時期會戰而努力工作着。

作爲海燕詩社的社員,我參加的第一次活動是從青島軍訓回來以後由校學生會社團部舉辦的迎新生聯歡會。當時我是海燕詩社方隊中的一員,我還朗誦了在軍訓期間寫的一首詩《綠色的魅力》,這首詩後來還獲得了“綠色營地”徵文二等獎。再後來的兩年時間裏,我基本上沒有參加過海燕詩社的活動。但是因爲任校學生會副主席,主管社團部,同時也因爲對詩歌的熱愛,所以更加關注海燕詩社的活動,更加關注《海燕詩刊》。

大三以後,我擔任了《海燕詩刊》的副主編,按照現今社會上的分類,這屬於技術職務。從這時起,參加海燕詩社的活動便多了起來。詩社的活動是豐富多彩的,我們經常舉辦詩歌朗誦會、詩歌研討會、詩歌展覽和演講會等活動。我們在長廊裏舉辦了“星星雨”現代詩歌展覽,主要展覽了校園詩壇中現代派先鋒派詩歌的代表作品,目的在於向大學生介紹和展示現代派先鋒派詩歌。我們還在一教樓舉辦了一次海燕詩歌展覽,我記得其中有一首儲87-2班張文東寫給畢業生的詩:《到大西北去》。

海燕詩社和風化文學社還經常聯合舉辦演講會。那時的演講都是在會前寫好演講稿背下來,然後到會上再加上表情和動作,實質上是一種背誦會,或者乾脆就是朗誦會,因爲有的人還帶着稿子上臺。在一次演講會上,當時還是大一新生的潘印惠(儲運89級)怕背不下來,就將稿子帶到了臺上,但又不好意思明面看,於是拿在手裏,放在講臺下面偷偷地看。講着講着,一不小心,失手把演講稿掉在了地上,這位來自四川的小姑娘很有膽量,她大大方方地將稿子撿起來說:“大家看到我緊張了吧?把稿子都掉在地上了,那好,下面我不用稿子講了”。那天她後來脫稿講,發揮得很好,博得了大家陣陣掌聲。也就是在那次演講會上,我們開始提倡無稿演講,開創了校園演講的新風。

詩歌創作研討會或者座談會是經常舉辦的,有時範圍大一點就張貼海報告知時間地點,感興趣的同學都可以參加,有時範圍小一點就通知部分詩歌骨幹參加。在第14期《海燕詩刊》發行式上,我做了題爲《駕馭詩之犁》的發言,講了“研究”對於詩歌創作的意義:“‘研究’是帶有學術性的字眼,我提倡在詩歌活動中增加一點學術氣氛……在這期《海燕》的作者羣中,據我所知,高柳、鍾小坡、墨友、潘印惠、也野和亦凡等人的學術氣氛就很濃厚。他們經常在一起討論關於詩歌的問題,有時候帶着一個共同的問題,各自分頭去探求答案,然後再聚到一起交流探討。正是這樣,所以他們纔在詩歌的田地裏取得了很快的進展”。

在大三、大四的時候,我們幾位熱愛詩歌的人形成了一種自覺不自覺的習慣,會經常提前下晚自習或者在學習輕鬆的時候乾脆不去上晚自習,我們或聚在學二樓東側的兩間辦公室,或坐在晚風中的操場上,或漫步在薈萃湖畔,我們或談詩,或交流哲學,或聊人生,或話友情……幾個人雖說是校園詩壇主力,但我們卻經常聚在風華文學社的辦公室,因爲當時陳璞(採油88級)是風華文學社的社長,我也在風華文學社任了一個副社長。我還爲《風華文集》做了三期的美編,設計了三期的封面和插圖,好象是第十五期、十六期和第十七期吧。當時設計的封面是一個系列,兩個是橫版的,兩個是豎版的,遺憾的是在校時只用上了三個,最後一個豎版的,參加工作以後用在了我的自印詩論集《鵝卵石》上。

對於讀書或者對現代西方哲學思想的學習,我便是在這種聚會中取了一個捷徑。我當時由於已經開始學習專業基礎課和專業課,對於這些畢業後會很有用處(因爲我畢業後必定是要回大慶油田的,必定要從事我學習的專業)的課程,我是絲毫不敢怠慢的,因此讀的課外書相對少了些。便是在這種聚會中,在與他們的交流和研討中,將他們讀書的精華與感受盡皆吸收過來,據爲己有了。於是,尼采、薩特、叔本華、弗洛伊德、艾略特等等現當代西方哲學家、文學家的思想、理論、學說、作品等,全都成爲我思想和知識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多年以後我公佈這件事情,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會向我收取解讀費之類的。

(二)那本叫作海燕的詩刊

在我任副主編時,《海燕詩刊》的主編是邵偉,鑽井87級的,個子不高,頭髮很倔強,人很厚道,性格溫和,詩歌功底深厚,編詩很敬業。他最擅長寫鄉土詩,在詩歌中他以極強的自然觀念在小村的田頭探研着新鄉情主義哲學,通過現代的審美觀念和表現手法來表達自己對鄉土的哲學認識——人類對土地的圖騰般的依戀。他當時很有成就的詩作有《壟上行》、《麥收季節》、《暮歸》、《稻草人》、《冬天的故事》和《對紅薯的遙遠記憶》等。遺憾的是參加工作以後,由於工作的繁忙,這位詩歌功底深厚的詩人卻不再染指詩歌,而我這位詩歌功夫欠缺的人,卻在業餘的時間裏對於詩歌一直不肯罷休。我們在一起編了兩期《海燕詩刊》,第12期以他爲主,第13期以我爲主,我還參與編了第14期。

我參加的第一次編務會議是一天的下午,我被通知參加海燕詩社的一個會議,開會之前我並不知道是什麼內容。在學四樓一層東側的海燕詩社辦公室,那時學校較大的社團都有一間辦公室,我坐下以後,主編邵偉說是編務會議,就拿出來很多稿子分發給我們。當時編的應該是第12期,我們就在那裏看稿子,並互相討論。那時我才知道編輯的權力是很大的,你對作品可以任意宰割,可以依照你自己的好惡去遴選,可以依照自己的好惡去修改,甚至可以依照作者與自己的關係而擇取。這也是多年以後我明白了爲什麼有些作品很不像樣,但仍然能夠登上大雅之堂的原因。在這次編務會上我認識了當任社長張衛東(鑽井86級),認識了張樂勇(鑽井85級),認識了林楠(應化87級)。當天下午的時間是比較緊張的,到了快開飯的時候,我提議將稿子帶回去編,於是卲偉主編和張衛東社長又分別提了要求,我們便散去了。

《海燕詩刊》在文革後恢復編印,是每年兩期,基本上是每學期一期。每期厚度因紙質和作品數量而不同,每期收入的作品數量也不一致。《海燕詩刊》的封面都是繪圖紙彩印的,內文是用鉛字打字機,後來是用四通打字機打的蠟紙,是用不足60克的普通書寫紙油印對摺後,上機器切出書脊,然後糊上封面再上機器切齊天頭、地腳。在我的印象中,封面上的圖案一共變換過三次,第一階段是著名油畫家高泉畫的油畫《海燕》,上面有兩隻海燕在翱翔,下面是涌動的海浪,“海燕”是黑色的或藍色的或綠色的,海浪是蘭黑或者綠紅或者蘭紅相間的色彩。“海燕”兩個字是著名書法家李鐸題寫的,在封面上有時橫着排有時豎着排有時錯落着排。好像是因爲在詩社人員更替中把題字和封面畫的鋅版弄丟了,所以李鐸的題字和高泉的油畫沒有延續下來。第二階段的圖案是學校主樓廣場上的“創造太陽”的照片,題字仍然是李鐸的,第13期的封面圖案屬於這一階段的那種。第三階段是鍾志毅(英師89級)設計的封面,字是他畫出來的幼園字體,是 “海燕詩刊”四個字,我只見過一期,應該是1990年編印的第14期。再以後我離校了,便沒再見過後來編印的《海燕詩刊》。

在我一直到前幾年還保存的《海燕詩刊》中,第一本是1984年的,這一本沒有封面,直接映入眼簾的便是目錄,但這一本好像並不是《海燕詩刊》復刊後的第一期。最後一本是1990年編印的,是第14期,我記得主編應該是郭慧軍(煉製89級),封面是鍾志毅手繪的一幅以黑色的線條爲主的抽象畫,深紅的底色,極爲莊嚴、凝重。這一期的內文插圖也是鍾志毅,風格都是抽象中融會了凝重的,給人一種哲理性的思考,甚至咄咄逼人的氣勢。遺憾的是,在一次次搬遷過程中,這些《海燕詩刊》並沒有都保存下來,現存的只有三期了。

第13期的編輯印刷工作都是我負責的,由於內文的紙較厚,以及作品較多,所以這一期整體上也較厚。這一期是1989年12月編印的,取了一個別名叫“八、九十年代跨越號”。第13期由於當時經費不落實,稿子編好後拖了很長時間,打字、封面設計、付印,我都親自一趟趟去跑,盯在印刷機旁試印,將封面圖案製版,那時好像已不是鋅版了,而是樹脂版。當時很艱辛,感到很無助,那天在印刷廠的樓梯上,迎面碰到一箇中年女外教,我們並不認識,迎面走過時她向我友好地一笑,以示打招呼。這讓我想到西方人的開拓精神,讓我想到西方人爽朗、開放的性格,這友好的一笑使我在艱難的環境中堅持下去,把那一期所有的工作做完,這是我爲《海燕詩刊》所作的最後一點具體的工作。

三年以後,因爲學校要壓縮學生活動經費,壓縮學生主辦的出版物,取消了《海燕詩刊》和《風華文集》,編印綜合性刊物《石油大學生》,海燕詩社和風華文學社也被合併爲文學協會。這兩個建校之初就成立,文革期間遭到停辦又被熱心的大學生們在恢復大學聯考以後恢復起來的,使這所工科院校顯得更具有文化傳統的文學性社團,繼文革之後再一次遭受了毀滅性的命運。多年以後還有誰會想起曾經紅火一時的“海燕”?坐在秋季的北方,我雙眼漠然地望着遠方漸進荒蕪的天空。

寫到這裏,讓我想起了在大四畢業實習時,我帶着一批詩稿坐在利津採油廠的一間宿舍裏,寫下的一篇評論——《有個夜晚,星光燦爛》。在文章中我寫道:“校園詩壇的流動性很強,一批校園詩人蟬噪一陣,便會有另一批亮相登臺。我便屬於秋後的蟬一類,雖鼓譟不了幾天,但總很愧疚未對這塊偏僻而閉塞的天地多唱幾支歌,所以愈是想利用最後一些絕無僅有的機會沙啞地說些什麼……最近我讀了幾位低年級詩友的詩,我感到眼前的空間澄澈起來,也凝重起來。他們以一種思索的目光逡巡生活的領地,用自己的心靈感受着一種沉重、一種瀟灑、一種迷茫和一種勇氣。我不敢妄加評說他們的詩歌水平,只是將自己的些許感想說出來和詩友們交流。當然,也不妨讓荒原上那些枯朽的樹們、那些衰敗的草們聽一聽,好讓他們也激動一番,也青春一次……

一位名人說過:‘輕視自己,是一種嚴重的錯誤’。我們的校園詩壇有着光輝的歷史,有許多詩友不僅在校園中很有影響,走上社會之後,也很有成績。這幾位低年級詩友的詩,我讀後感到一種興奮,只要努力,我們的校園詩壇就不會冷場……只有這樣我們的校園詩壇纔會更加活躍,我們腳下這片荒涼的鹽鹼地和我們頭頂這片風沙混濁的天空纔會充滿生機。我是校園詩壇的退伍兵了,坐在秋後的遠方,我期待,有個夜晚,星光燦爛!”

(三)海燕,那些走過的道路

現在回憶起來,在我的大學四年裏,海燕詩社應該是換了五任社長。第一任社長閆光才(地質85級),畢業以後留校在華東石油學院學報社科版工作,後來調離了學校。第二任社長張苓(熱工87級),我依稀記得那時她既當社長又當主編,編印了一期《海燕詩刊》,應該是第11期吧,是女性作品最多的一期。她畢業後分配在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北京勘探開發研究院的廊坊分院工作,十年之後離開國企,目前是北京一家民營科技公司的總經理。第三任社長張衛東(鑽井86級),畢業後留校當了老師。這一任的主編是卲偉,現在勝利油田工作。第四任社長蔡曉瑛(勘探88級),這一任的副社長張海雲(鑽井88級)現在中國石油報工作、司江偉(勘探88級)留校工作,理事長丁開(體育88級)畢業後在《勝利報》工作,現在《深圳日報》工作,祕書長潘印惠現在勝利油田工作,主編是卲偉,副主編是我,美編鐘志毅現在東營市工作。第五任社長謝智勇(管理88級),理事長是丁開,他這一任的主編郭慧軍現在華北油田設計院工作,副主編陳璞現在中石油大連石化分公司工作,美編是鍾志毅。

在我離校之後,海燕詩社的社長傳給了趙建忠(焊接89級),現在勝利油田工作。還記得在我離開校園的一個月前,有一天中午,趙建忠來找我,我們坐在門前有雷鋒雕像的那個自習室外背陰的牆腳,談了許多關於詩歌關於人生的話題。我畢業時,我們依依惜別,他送給我一本書,一個日本人寫的中國古代的聖賢《孔子》。

上面所說的是我在校四年時間裏海燕詩社骨幹人員更替的情況,那天與同在大慶油田工作的竇同關回憶起海燕詩社的歷史。文革後海燕詩社的歷任社長是:第一任社長許開煊(礦機81級),畢業後分配到玉門油田,後來調回四川油氣田工作;第二任社長竇同關(熱工84級),畢業後回到大慶油田工作至今,仍然愛詩仍然寫詩,畢業後寫的詩更加先鋒更加現代,曾在《新民晚報》等報刊發表過作品,與他人一起出過詩歌合集;第三任社長何伯陽(政幹85級),畢業後回到中原(濮陽)油田工作,詩寫得較少,但寫作還是很有成績的,1999年在《重慶日報》發表微型小說《網情》,XX年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的小品《將愛情進行到底》與他的《網情》有很多相似情節;第四任社長閆光才;第五任社長張苓;第六任社長張衛東;第七任社長蔡曉瑛;第八任社長謝智勇;第九任社長趙建忠。

後來趙建忠又發來郵件作了補充:第十任社長郭慧軍,理事長龔霖(焊接89級),祕書長畢彩霞(化機90級);第十一任社長趙冀(採油90級),主編楊蕾(測91級);第十二任社長蓋永華(儲91級),理事長賈濃鈾(儲91級),主編柴生樑(財會92級);第十三任理事長馮闖(物探92級),主編張傳義(泥漿92級)。柴生樑、楊蕾、馮闖和張傳義雖然我都沒有見過其人,但在編輯《中國石油大學生詩選》時,他們的作品我是很賞識的。據說在校時柴生樑就與他人正式出版過詩合集,我更是欽佩這種詩歌行動能力了。

也就是說,在文革後,海燕詩社恢復以後在其歷史上有十三任社長。“十三”——耶穌遇難的日子,海燕詩社在經歷了十三任社長之後,也鳳凰涅磐了。但在對詩歌的深深回憶之中,我仍然能看到海燕在歷史的天空中高傲地飛翔。

(四)走向繆斯之路

有人說,當你開始回憶舊事的時候,說明你已經開始垂老了。但對詩歌的回憶,卻使我重溫青春的激情。

在大一、大二時,我幾乎沒有參加海燕詩社的活動,但我並沒有放棄詩歌。爲了進一步從詩歌理論及創作方法上提高自己的水平,我參加了吉林春風文學函授講習所詩歌班的學習。講習所定期寄發名家編寫的教材,我定期向講習所寄送詩歌作業及創作體會,老師則認真批改作業後寄回。當時,對我的那位輔導老師的印象是有些“古董”,他對艾青、郭小川、何其芳等名家大家的詩風比較推崇和堅持,而對北島、舒婷、顧城等朦朧詩派的詩風不感興趣,所以有時較難於溝通。但不管怎樣,經過一年多的學習,我還是收穫不小,除了圓滿結業之外,因爲我在學習期間在報刊上發表過詩作,所以榮獲了“優秀學員”稱號,還發了榮譽證書。

這期間,我參加了北京舉辦的全國首屆寫作水平測驗大賽,獲得了詩歌二等獎,該賽事還爲此獎訂了級——地市級水平。這是對我詩歌“段位”的第一個評定,也是我學詩以來第一次在詩歌大賽上獲獎。

在學寫詩歌的同時,我於大二時開始研究詩歌。那是一個週末的上午,坐在圖書館二層的閱覽室裏,我開始研究校園詩歌現象,寫下了我的第一篇詩歌評論——《詩,應該走向生活》。從此,就一發而不可收拾,在大學期間又寫了數十篇詩歌評論,乃至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以後仍然在研究詩歌,在寫詩歌評論。這些評論有評論他人作品的,有研究詩歌現象的,有暢談創作感受的,有記錄讀後感想的。這些評論有《尋求獨特的詩思》、《詩歌中的理性與非理性問題》、《意識流的文學使命》、《把空間留給讀者》、《城市街頭的笛聲》和《關於石油詩》等。參加工作以後,我還將撰寫工程技術論文的方法引入詩歌評論中,使評論的寫作方法爲之一新,使評論的理論性、研究性更強,在大慶市乃至黑龍江省詩歌界都引起了關注。大慶市的一些詩人還主動將作品寄給我,請我撰寫評論。

在大三、大四的時候,我與《南疆詩刊》建立了密切的聯繫,做了《南疆詩刊》的記者和編輯,爲《南疆詩刊》編輯“大學生詩頁”專欄。編這個專欄時,我寄信與濟南的幾所高校——山大、山工大、山輕工聯繫,幾所高校的同學們給我寄來了詩稿,我進行了編、改後被《南疆詩刊》採用,他們寄來了採稿信。後來我畢業了,《南疆詩刊》好像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斷了聯繫,所以沒有收到那期雜誌。還記得山大的一位同學取筆名爲“魯星兒”,這些同學的部分詩稿後來被編在一期《海燕詩刊》中的“他山之石”專欄中。

1990年的暑假,我和鑽井88級的兩位同學一起騎着三輛 28 式橫樑舊單車,驅車4000 餘里,從勝利油田奔赴大慶油田。我們懷着“考察祖國東部六大油田(勝利、華北、大港、遼河、吉林和大慶),瞭解石油,學習石油”的雄心壯志,挑戰自我、挑戰極限,在學校領導的囑託中踏上了4000裏的漫漫長路。我們的壯舉受到時任大慶市副市長、我們的老校友李溪源的熱情接見,《大慶日報》在頭版以《四千里路雲和月》爲題做了報道,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一年之後,中央電視臺還到校對我們的活動作了採訪。至今,翻閱着一張張記錄那段不平凡歷程的照片,一股強烈的自豪感還會在我的心中油然升起。其實,長途跋涉4000里路的計劃從我剛一進入大學校門時就開始醞釀了。但要想順利完成這個計劃,僅有勇氣是不夠的,還要有堅強的毅力和健康的體魄。爲此,我不論嚴寒酷暑每天都堅持冷水浴,不論春夏秋冬每天都堅持蹦臺階,足足堅持了三 年!

在這4000裏的考察中,也激發了我詩歌創作的激情,一路上我寫下了《黃河橋上,一種重複的感受》、《古潛山》、《昌黎,那座蒙塵的古塔》、《山頂,那座廢棄的烽火臺》、《題孟姜女像》、《大官廳石坊》、《七月,生命的獨旅》和《北中國,你這片土地》等許多詩篇,後來這些詩作在多種報刊上發表,並被收入多種詩歌選集。

(五)乘着海燕的翅膀飛翔

故人西辭黃鶴去,煙花三月下楊州。與詩友聚會的那些日子只是在記憶的深處偶爾翻曬一下,青春的時光早已不再了。那時海燕詩社經常聚會的人中有卲偉(筆名高柳)、陳璞(筆名墨友)、蔡曉瑛、鍾志毅(筆名鍾小坡)、郭慧軍(筆名唯谷)、潘印惠(筆名曉盼,這個筆名是我在編稿時取的,未徵得本人同意),爲了便於記憶,我在多年之後的一篇文章中將這個聚會羣體命名爲“海燕七子”。臨畢業的這年,我恐怕青春的故事隨着時光的流逝而被沖淡,於是同卲偉商量編一本這幾個人的詩歌合集,便和卲偉一起動手,約稿、選稿、編輯、排版,卲偉寫了一篇後記《青鳥殷勤爲探看》,我作了序《火紅的月亮》。老教授林世洪先生爲詩集題詩一首,勉勵我們這些年輕的詩友:

三陽開泰柳輕輕,品卷案頭綠荷生。

文朋文友文思涌,詩友詩情詩意濃。

超越自我破小繭,融入洪流唱大風。

但願主體衡客體,莫負青春萬里程。

我找到山東省青年詩人、出版社的劉慶華老師給寫了篇評論,劉老師謙虛地寫下了《六人集讀後隨筆》的題目。劉老師對詩集中的作品給予了高度評價:“文學創作較之輕歌曼舞所創造的文化氛圍,要更豐富更深沉更物質得多……這些朋友們或許也跳舞,但我敢斷言,他們的舞步一定不那麼輕盈,因爲他們的肩膀上扛着那麼深沉的大腦,思想和感情都那麼深沉。這些詩稿放在我的案頭時,我分明聽到了寫字桌的吱嘎聲響,感到它簡直要不勝重負了。這些詩稿讓我感動與欽佩。語言凝重、詩藝純熟且不說,單這一份份不同詩稿所透露出來的一雙雙觀察世界時不同眼神的眼睛,就逼迫我不得不接受一個個站立在面前的靈魂的誘導。對這些‘滾動兩隻眼睛/成爲自行車的雙輪/踏遍你的河山’(李傑訓的詩句)的人,詩藝的評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當時的稿子主要是我編的,對大家提供的作品進行了篩選,對部分詩句作了刪改。將每個人的作品設爲一輯,根據每個人的作品特點給每一輯起了名字,分別是“太陽的光流”、“另一個世界”、“鄉土系列”、“生命意象的畫板”、“信手拈來的鑰匙”和“夢齡的日子”六輯。詩集的名字取爲《紅月亮》,書名是由葉惠民(筆名葉子,油藏88級,當時已經是安徽省書法家協會會員,小說寫得特別好)題寫的,我設計了封面圖案及內文插圖。在校時並沒有完成全部工作,畢業後我把所有的稿子帶回大慶油田,在那個北方落雪的冬天,在剛參加工作繁重的體力勞動之餘完成了所有的編輯、印刷工作。遺憾的是,由於種種原因,蔡曉瑛後來沒有提供作品,所以海燕七子收入作品集的只有六位。

師長的教誨和鼓勵令我熱血沸騰,於是詩情洋溢,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與激情,又誕生了編選《中國石油大學生詩選》的念頭,因爲精力、閱歷、能力等種種原因,在校園時未能實現。但詩心不死,儘管畢業時各位詩友分道揚鑣,以詩人的鎮定忍住分別的悲傷和淚水;儘管詩友們說進入社會的熔爐之後,你詩歌的棱角將會被磨圓;儘管在紛繁的世間行走的十年也有些許辛酸,但詩歌在我心靈深處的切膚命緣始終沒有泯滅,編選《中國石油大學生詩選》的心願也未泯滅。

十年,這個心願在我匆忙的人生間隙,在夢的底部,在些許疲憊的心靈深處經常浮現。一種對於石油、對於大學、對於詩歌、對於歷史的責任感時時刻刻激盪着我,令我無法放棄這經年已久的信念。終於在世紀之末的1999年,我振奮精神、下定決心,無論克服多大的困難,也一定要完成這一夙願,爲石油、爲大學校園、爲世紀末留下一份詩歌的鑑證。尤其張海雲1999年9月來大慶時,我們談起詩選編輯情況之後,就更加堅定了這種信念。

編選這樣一部規模較大、涉及面較廣的詩選集,組稿工作是十分艱難的。由於我對《海燕詩刊》蒐集、保留得較全,還有《風華文集》、《石油大學生》以及《石油大學報》、《萃園詩刊》(教工詩社刊物,發表部分學生作品)和一些文學作品選集等,所以在《中國石油大學生詩選》中,是以我們石油大學(華東)的詩稿爲主體的。詩選編輯過程中,由於我事務繁忙,後來又工作調轉需要適應新的環境,而且出版經費遲遲得不到落實,所以歷經三年之久,才使這部有史以來時間跨度大、覆蓋範圍廣的石油大學生詩歌作品的綜合性選集得以面世,也算是填補了我國現當代詩歌史上的一項空白吧。

今年以來,我見到了許多與海燕有關的人。先是四月份在北京的一次校友聚會上見到了張苓,五月份又在北京的一次校友聚會上見到了張海雲。後來七月份在北京開會又遇見了郭慧軍,第二天他請我吃飯,還約了海雲在一起。 八月份我們到勝利油田調研含油污水及含油污泥處理技術,那天晚上又同卲偉、趙建忠和蓋永華相聚在一起。張苓在致力於經營民營企業,熱衷於高爾夫球場上昂貴的物質消費,郭慧軍被繁重的工程設計任務壓得喘不過氣來,也已失去了早年創作先鋒派詩歌的銳氣,循規蹈矩地從事着油田地面工程設計,卲偉沉溺於繁重的公文寫作之中,習慣了程式化的寫作,也早已淡忘了富有青春激情的詩歌。當然我理解,這也是他們很無奈的事情,拖家帶口的生存需求以及迫於現實社會的改造,使他們無暇顧及詩歌,早已疏遠詩歌。但我相信,在心靈的底部,他們不會忘記大學時代那段與海燕共同飛翔的詩歌生活,他們不會忘記海燕。

現在,張海雲還經常與我交流詩歌,但是也已經凝練到古典詩詞的精度了。趙建忠和蓋永華對我說:師兄,我們正在策劃建立一個詩歌網站,或許就叫海燕詩歌網站吧!那天,我們喝了許多酒,在黃河入海口那片我們學習生活過的、我們歌與哭過的土地上,又燃起了詩歌的激情,又燃起了海燕的激情。他們說,積極性很高的還有柴生樑,我記得這位詩弟,他是財會92級的,在編選《中國石油大學生詩選》時,我就很賞識他的詩作,詩歌寫得很好,很先鋒,很銳氣,很哲思。我建議他們組織出版一部海燕詩社骨幹力量的詩歌合集,大家都說可以操作。那天結束時,我們在一位俄羅斯畫家畫的一幅我國著名山水風景——《桂林山水》前面合了影。我想象着詩歌的雄奇與俊美,我想象着詩歌的溫潤與撫慰。冬季快要來臨的時候,在落雪的北方,我期待着海燕的飛翔。

畢業以後,我在詩歌寫作和研究方面一直不敢懈怠,迄今已在《詩刊》、《詩林》、《大詩人》、《青年文學家》、《東嶽詩刊》、《地火》、《歲月》、《石油神》、《吳都藝苑》、《大慶文藝》、《現代職工報》、《中國石油報》、《石油文化報》、《石油大學報》、《大慶日報》和《大慶油田報》等報刊發表詩文、評論作品數百件,出版了詩集《那片家園》、《燃燒的渴望》、詩論集《把空間留給讀者》,自印詩論集《鵝卵石——關於詩的文字》,主編《中國石油大學生詩選》、大慶新生代詩人詩選《定義龜裂》。有詩歌作品入選《中國當代詩人自選詩》、《中國詩人自選代表作》、《世紀末·中國實力詩人詩選》、《當代青年新詩一千家》、《新生代詩人詩抄》、《詩情滿龍江》、《大慶文藝評論》和《大慶文藝四十年作品精選》等20餘種選集,多次獲全國詩賽大獎,創作成績及簡歷收入《中國現代詩發展與研究年鑑》等大型辭書。現爲中國詩歌學會、中國作家協會黑龍江分會、中國石油作家協會、中國鄉土詩人協會、大慶市作家協會會員,曾爲《中國現代詩發展與研究年鑑》、《青少年文學報》編委、中國青少年作家協會、青少年文學創作聯誼會會員、中國詩人檔案館詩人……

無論在通向繆斯之路上走多遠,我都不會忘記,我是乘着海燕的翅膀在天空中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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