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邊防戰士的美文:有一個地方叫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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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只有軍人才能體會你親身感受的邊防線戰士的風彩,最可愛的人就是最平凡的軍人。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有一個地方叫邊關》。

關於邊防戰士的美文:有一個地方叫邊關

烏蘭察布境內中蒙邊境,有數百平方公里的區域都是杳無人煙的低丘戈壁。我先後六次隨地方領導和部隊首長到邊防一線,每次都要到前沿哨所慰問守邊戰士,都要沿水泥樁鐵絲網構築的邊境線百里巡邊。

從邊防某團團部駐地到所屬邊防連隊,最近的也有五六十公里,遠的上百公里,戈壁路顛簸不平,從一個連隊到另一個連隊,越野車也得行走大半天。一路上,能看到的牧民居住點屈指可數,整個視野裏基本上是荒漠草原,多數地段是佈滿石子沙礫的戈壁,植被十分稀疏,只是零零星星點綴着一叢叢、一簇簇耐旱的戈壁蒿和駱駝草,單調得讓進入這一區域的人在車上昏昏欲睡。要是運氣好,可以看見遠處有成羣野驢、黃羊或駱駝出現,眼前便會閃過一絲亮色,這是戈壁草原能見到的最美風景。

快到連隊時,遠遠就能望見低丘上高高矗立的哨樓。汽車開進邊防某連駐地,是一個方圓百米的院落,二層紅磚小樓,院子裏乾乾淨淨,兩三臺保障車整齊地停放在院子一側。營房前栽種了榆樹,被剪成整整齊齊的榆牆,一叢叢榆樹給荒涼的戈壁增添了難得一見的綠色,讓我感覺這裏也充滿勃勃生機。

然而,真正在我心中留下深深烙印的,是戍守邊關的邊防軍人,那纔是邊關一抹永恆的綠色。

走進軍營,走近戰士,我感受邊防軍人的軍旅生活,感受他們的軍人情懷。

守邊戰士有的來自江南小鎮,有的來自熙攘都市,當兵之前,他們是父母膝下的嬌兒,從走進邊防軍營的第一天起,他們稚嫩的肩頭就承擔了神聖的職責,茫茫戈壁把這些軍人鍛造成了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忍耐、特別能負重的鐵血男兒。如今是和平年代,他們主要任務是邊境線上反走私、反偷渡,防控中蒙雙方人畜越境,防範不法人員偷獵野驢、黃羊等國家保護動物。多年來,這些邊防連隊出色地完成了巡邊守邊任務,每個連隊隊部會議室,都掛滿了記載連隊各項榮譽的牌匾錦旗。

連隊是邊防一線,哨所是前沿。“一個哨所三個兵”,被稱爲臨時哨所的執勤點都在邊境線附近,離連隊三五十公里,是水泥磚頭砌築的半地堡式的建築,一個幹部帶兩名戰士,在哨所執勤一次就是一個月。白天,他們留一人哨所值守,兩人在邊境線上巡邏,夜間通過哨所瞭望窗口放哨警戒。貓腰進入哨所,裏面空間很狹小,三人一個通鋪,被子疊成豆腐塊,棱角分明,牆面粉刷得潔白,牆上掛着望遠鏡。他們自己做飯,連裏給哨所送水,存放在鐵皮桶裏,三人能用一個星期,除了簡陋竈臺上細白紗布苫着的鍋碗炊具,牀鋪靠牆處一臺小收音機、幾本書或一把吉他,很少見這裏再有別的東西。執勤戰士每天清早在哨所外練操,雷打不動,嚴格按照規定時間執勤警戒,按規定線路徒步巡邏。春季沙塵暴鋪天蓋地,夏季酷暑炎炎,這些還好忍受,特別是漫長的冬季裏,寒風凜冽,暴雪不斷,有時因暴風雪斷路,連裏一連數日送不上水,他們只好融化雪水澄清後飲用。戈壁灘人跡罕至,荒涼寂寞,遇有緊急情況,戰士僅能通過哨所一部軍用專線電話與連隊聯絡並報告。戰士們想家、想念父母親人,邊關明月當空的時候,他們通過那把鍾情的吉他輕輕撥動思鄉的琴絃。有一次去某連一個哨所慰問,正好有位副連長在哨所帶兵執勤,我們要離開哨所時,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封信,託我回城裏幫他轉寄出去,我收好信答應他回去馬上就寄。我記不住他的名字,只記得他是重慶人,他帶的兩個戰士一個天津市人,一個來自內蒙古通遼市,是個蒙古族小夥,三人的臉膛被戈壁烈日曬得黝黑,嘴脣有點乾裂。我把車上十幾瓶礦泉水全部留給哨所,揣好副連長的信和他們揮手告別。我知道,今天,早已不是“烽火連三月”的時代,但戈壁邊關哨所裏寫下的家書也“抵萬金”啊!

邊防連隊吃苦受累最多和最寂寞的還不是在哨所值勤的戰士,是給連隊放羊的穿軍裝的“羊倌”。大多邊防連都飼養上百隻羊補給連隊生活,連裏分配誰去放羊,誰心裏都疙疙瘩瘩。來邊防當兵,他們不怕爬冰臥雪,一心想着手握鋼槍戍邊衛國,不曾想槍還沒摸幾次卻拿起了牧羊鏟,放羊的戰士心裏委屈。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就是來自水鄉澤國從來沒有聽過放羊這一說的士兵,也都毫無怨言接受了任務。最初不會放,跑到很遠的牧點向牧民請教。在戈壁灘放羊,要趕上羊羣徒步走出營房十幾裏以外,一把水壺一袋乾糧,每天早出晚歸,風雨無阻。他們夏天要忍受零上三四十度的高溫酷暑,冬天又要頂着零下二三十度的嚴寒走進冰天雪地,特別是整天見不到一個人,他們就和石頭小草說話、和天上白雲說話、自己和自己說話,偶爾唱一首軍歌,排遣一下難耐的孤獨,相信那種孤獨寂寞任何人都無法體會。拖着疲憊的腳步,每天最晚回連隊食堂吃飯的是連裏的“羊倌”,在連隊見到臉膛最黑最粗糙的也是連裏的“羊倌”,但是,你和他搭話時,他首先給你敬一個軍禮,那一刻,你看到的不是一個放羊的兵,是軍營一尊威武的銅像。有個戰士當了兩年兵,差不多當了一年“羊倌”,他說羊就是他的“士兵”,他就是羊“司令”,他給羊羣裏的頭羊和幾十只良種母羊都起了名字,退伍離隊時他告別戰友,也最後給他的羊餵了一次草料,還一一念叨羊的名字,連長說,當時他哭了,戰友們都哭了。

在邊關,見到過我心目中最莊嚴的一個軍禮。那是一個黃昏時分,在戈壁灘巡邏道上,我們遇到兩個身着迷彩裝揹着鋼槍的戰士,司令員的車子停下來,戰士和司令員同時以標準的姿勢互致軍禮。首長突然出現在邊防線上,小戰士有些拘束緊張。問了巡邏情況,司令員的目光注視着他的兵,那目光威嚴而又憐愛,他拍拍戰士肩膀:“小子,看好咱的門!”兩個戰士再次立正挺胸敬禮:“是!”回答僅僅一個字,那是對首長的承諾,也是對祖國的莊嚴承諾!

在邊關,見到過讓我永遠忘不了的四個漢字。戈壁巡邏道一側的淺草坡上,我看到用戈壁石擺成的“祖國萬歲!”四個字,是這些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戰士,在巡邊間歇撿來一塊塊石頭,用他們滾燙的愛國之心“寫”下的。看到這四個字,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隨行的記者問,你在邊關最大的感受是什麼?我說,只有這些在最艱苦條件下保國戍邊的軍人,更能真切感受到祖國在心中的份量,也只有在這裏,我才知道什麼叫做責任和奉獻!

公衆號:老事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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